春日融融,萌动,也是栽苗植树的好时节,花农们迎来生产、销售旺季,一车车苗木、大树装车运往各地种植。 宁波是浙江省的花木大市,经过三四十年的发展,花木产业已有了不小的规模,成为很多山区乡镇的支柱产业。但最近10年间,花木市场行情大起大落,特别是传统乔木树种市场遇冷,身价“一落千丈”,很多花农遭受重创。 眼下,花木产业是否已走出“低谷”,未来的发展方向如何?花木生产如何补“短板”,蓄积新的竞争力?这些都直接关系着众多山区群众的“饭碗”。最近,记者走进北仑、奉化两地的多个花木主产区,与林业专家、花木大户共同探究宁波花木产业的转型之。 上周,春雨沥沥,记者走进北仑区柴桥街道河头村。道两旁的花田里,工人们身披雨衣,加紧栽种杜娟等花苗,一块块花田黄绿交错,碧水环绕,很是美丽。 柴桥是宁波著名的花木之乡,主打产品是杜鹃、茶梅、法青一类的小型绿化灌木和观赏盆景,有大小花木企业200余家,形成了苗木生产、销售和社会化服务一条龙产业体系。据柴桥花木农合联负责人孙安国介绍,这几年绿化类灌木的行情变动剧烈,各品种差异很大。比如一年生的杜鹃花苗,2019年“低潮”时1元钱能买4株,去年突然“热”起来,价格猛涨到每株1元,今年开春涨到每株1.3元,两年多时间价格差了4倍。“按每亩地种5万株计,产值将近6万元,非常高了!”孙安国说,相比之下,茶梅苗就冷落了许多,主要当篱笆用的法青也未见大起色。 现在小型观赏类花木比较受市场欢迎,以四五年为一个周期,市场呈现波状起伏。在著名的高山花木村溪口三十六湾村,其引以为傲的五针松最近几年逐渐恢复元气。村中的农户家家庭院摆满了五针松、大阪松等盆景,整个村庄花木种植面积上千亩,经常有市民自己开车到村里来选购盆景。村“第一”竺清松说,五针松在20世纪80年代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,如今已回归正途,且得到了很多爱花人的赏识,一盆五针松根据树龄、造型不同,能卖到数千元至数万元不等,村中经营好的花农,年收入有数十万元。 相比之下,樱花、红枫、桂花等大规格乔木依旧没走出颓势。上周,记者沿浒溪线奉化段往山里进,看到不少花木场在装运花木,运往外地销售。花农老刘告诉记者,虽然有部分大树在卖,整体状况依旧不容乐观,大型乔木价格滑坡是从2012年前后开始的,比如胸径15厘米的红枫,最高时每株能卖7000千元,现在卖1000元都没人要,“对很多农民来说,以前是摇钱树,现在却成了废料”。 四明山区是我市大规格乔木的主产区,包括奉化的溪口、西坞,余姚的大岚、四明山及海曙章水、杖锡等地。奉化区花木协会会长王六初说,樱花、桂树、红枫、广玉兰等大货品种,这几年市场呈现L型走势,尽管低位徘徊了数年,但短期内还看不到转暖的迹象。 “花木价格的大起大落,凸显出产品供给端的失衡状态。”奉化区农技服务总站林特专家邬贵阳说,很长一段时间,农户“跟风”引种,风险意识不够,造成山区花木种植品种单一化,供过于求,最后导致价格滑坡。 宁波的大型乔木生产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从奉化率先起步,逐步向四周扩散。因为正好赶上城市建设、房地产业发展的黄金时期,山区栽植大型乔木迎来爆发式增长。2000年之后,安徽、山东等地也看中了这个行业的商机,大量从宁波购买樱花、红枫等苗木进行种植。“他们是平原密集化栽植,而我们是山区散种,人工、运输等各种成本要高很多,缺乏竞争优势。”在花木行业摸爬滚打了30多年的邬贵阳说,七八年前,北方的樱花、红枫等长大了,开始大批量投放市场,最终导致各地低价竞争,互相倾轧,价格“雪崩”。 “逢滞不丢,逢风不搞”,这是王六初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。花木是个很微妙的东西,没有统一的产品标准,哪株好哪株不好,“各花入各眼”。而经营得好的花农,都有自己独到的优势,比的是技术和营销能力。 这几年,栽培技术越来越受到花农的重视,也是产业竞争力的一个重要指标。只要大型乔木种得好,还是有人要,同样能赚到钱。王六初带记者走进萧王庙的绿都花木场,这里的槭枫是用青枫嫁接的,一株株种得很疏朗,阳光照射足、虫害少,长得格外漂亮,售价比别处要高1倍左右。“种好一株树,需要长期的精心打理,修剪、施肥、除虫等各环节一个不能少。”王六初说,早些年农户随便在山上种树,任其野生野长然后卖钱的年代早过去了。这两三年来,协会不间断地邀请林业专家、技术能手,向协会的170余家单位传授花木栽培技术,补齐之前技术方面的短板。 北仑柴桥的杜鹃花、奉化三十六湾村的五针松,都有上百年的栽培历史,培养出了一批“护花”高手,也造就了两地花农在行业里的优势地位。三十六湾村里,“花三代”“花四代”为数众多,承继了前辈的手艺,特别是嫁接这一把“刀”,在长三角地区赫赫有名。位于柴桥的北仑亿润花卉有限公司早在几年前就研究容器苗的培育,其大棚花房里,杜鹃花苗都是种植在花盆里的,且品种繁多。公司负责人沃绵康说,容器苗一年四季都可以出苗,移栽成活率较高,很受市场欢迎,价格平均要比同类地栽苗高出三成左右。这既是苗木生产方式的转变,同时也有利于耕地。 花木是“活”的建材,也是“活”的艺术品。在邬贵阳眼里,随着市民生活水平提高和审美需要,花木产业的后续发展,要主动寻找新的市场,“除了迎合市政建设、房地产开发对花木的需求,还要抓住新农村建设、庭院美化契机,培育小型化、精品类花木,走多元化线”。 浙东山茶花是宁波的一个代表性品种,长得快,但花型不美。几年前,金华花农从宁波买去茶花苗,通过嫁接技术,变成四季茶花、香味茶花,在华北很受欢迎。“小小一盆能卖几百元,而我们这里卖树苗才几十元一株。”邬贵阳说,观赏性花木市场很大,树形矮化,向盆景化发展,是一个方向。 花木比的是颜值,修剪、造型的好坏,使得身价大相径庭。在柴桥瑞岩村,边种植的茶梅,株株经过精心设计,成为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。孙安国介绍,一棵修剪好的,宽1.5米、高3米的茶梅柱子,售价高达1.5万元,当地岭下村一名姓林花农栽培的30多年茶梅,冠幅达6米,有人甚至愿意出价20万元购买。“花木种植是重体力劳动,现在雇一名工人,一天工资就要500元。”孙安国说,农合联积极引导花农培育微型盆栽,培育附加值相对较高的苗木,亩均效益上去了,花农才能实实在在增收。 花木行情的起起落落,与行业的小、散有关,大多数花农无法及时了解市场的变动情况。为了帮助农户搞好花木经济,柴桥街道自2017年起,组织成立街道助农团,打造“花木驿站”,搭建花木信息采集、行业推广、信用评价、信贷支持、政务服务等五大花木体系。每个村社设立信息采集站,并依托花木协会、经纪人以及种植大户,多渠道收集本地种植信息及花木市场信息。通过整合信息资源,每半月发布一次花木供求信息,建立“花木供求群”,帮助花农实现产销对接,畅通销售渠道。 农旅融合,衍生花木产业链。在海拔700余米的奉化三十六湾村,村里盆景园一期工程已经完工。竺清松说,接下来的二期项目里,要把好的花木放进去,既有从外面采购的,也有各家村民拿来的“宝贝”。“村庄在三隐潭和徐凫岩两个景区之间,我们要利用好这个优势,把高山花木村的牌子打得更响,让更多人到村里来旅游,购买花木。”王六初还有个想法,希望能在奉化建一个大型花木超市,占地上千亩。“仅奉化一地,就有很多好的花木场,但缺乏一个好的展示、销售平台。”王六初说,各家把自己的精品花木拿出来,集中一处,就是一个花木“大观园”,办成一个新景区,对花木产业和乡村旅游都有极大的促进意义。 春日融融,萌动,也是栽苗植树的好时节,花农们迎来生产、销售旺季,一车车苗木、大树装车运往各地种植。 宁波是浙江省的花木大市,经过三四十年的发展,花木产业已有了不小的规模,成为很多山区乡镇的支柱产业。但最近10年间,花木市场行情大起大落,特别是传统乔木树种市场遇冷,身价“一落千丈”,很多花农遭受重创。 眼下,花木产业是否已走出“低谷”,未来的发展方向如何?花木生产如何补“短板”,蓄积新的竞争力?这些都直接关系着众多山区群众的“饭碗”。最近,记者走进北仑、奉化两地的多个花木主产区,与林业专家、花木大户共同探究宁波花木产业的转型之。 上周,春雨沥沥,记者走进北仑区柴桥街道河头村。道两旁的花田里,工人们身披雨衣,加紧栽种杜娟等花苗,一块块花田黄绿交错,碧水环绕,很是美丽。 柴桥是宁波著名的花木之乡,主打产品是杜鹃、茶梅、法青一类的小型绿化灌木和观赏盆景,有大小花木企业200余家,形成了苗木生产、销售和社会化服务一条龙产业体系。据柴桥花木农合联负责人孙安国介绍,这几年绿化类灌木的行情变动剧烈,各品种差异很大。比如一年生的杜鹃花苗,2019年“低潮”时1元钱能买4株,去年突然“热”起来,价格猛涨到每株1元,今年开春涨到每株1.3元,两年多时间价格差了4倍。“按每亩地种5万株计,产值将近6万元,非常高了!”孙安国说,相比之下,茶梅苗就冷测你前世死因落了许多,主要当篱笆用的法青也未见大起色。 现在小型观赏类花木比较受市场欢迎,以四五年为一个周期,市场呈现波状起伏。在著名的高山花木村溪口三十六湾村,其引以为傲的五针松最近几年逐渐恢复元气。村中的农户家家庭院摆满了五针松、大阪松等盆景,整个村庄花木种植面积上千亩,经常有市民自己开车到村里来选购盆景。村“第一”竺清松说,五针松在20世纪80年代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,如今已回归正途,且得到了很多爱花人的赏识,一盆五针松根据树龄、造型不同,能卖到数千元至数万元不等,村中经营好的花农,年收入有数十万元。 相比之下,樱花、红枫、桂花等大规格乔木依旧没走出颓势。上周,记者沿浒溪线奉化段往山里进,看到不少花木场在装运花木,运往外地销售。花农老刘告诉记者,虽然有部分大树在卖,整体状况依旧不容乐观,大型乔木价格滑坡是从2012年前后开始的,比如胸径15厘米的红枫,最高时每株能卖7000千元,现在卖1000元都没人要,“对很多农民来说,以前是摇钱树,现在却成了废料”。 四明山区是我市大规格乔木的主产区,包括奉化的溪口、西坞,余姚的大岚、四明山及海曙章水、杖锡等地。奉化区花木协会会长王六初说,樱花、桂树、红枫、广玉兰等大货品种,这几年市场呈现L型走势,尽管低位徘徊了数年,但短期内还看不到转暖的迹象。 “花木价格的大起大落,凸显出产品供给端的失衡状态。”奉化区农技服务总站林特专家邬贵阳说,很长一段时间,农户“跟风”引种,风险意识不够,造成山区花木种植品种单一化,供过于求,最后导致价格滑坡。 宁波的大型乔木生产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从奉化率先起步,逐步向四周扩散。因为正好赶上城市建设、房地产业发展的黄金时期,山区栽植大型乔木迎来爆发式增长。2000年之后,安徽、山东等地也看中了这个行业的商机,大量从宁波购买樱花、红枫等苗木进行种植。“他们是平原密集化栽植,而我们是山区散种,人工、运输等各种成本要高很多,缺乏竞争优势。”在花木行业摸爬滚打了30多年的邬贵阳说,七八年前,北方的樱花、红枫等长大了,开始大批量投放市场,最终导致各地低价竞争,互相倾轧,价格“雪崩”。 “逢滞不丢,逢风不搞”,这是王六初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。花木是个很微妙的东西,没有统一的产品标准,哪株好哪株不好,“各花入各眼”。而经营得好的花农,都有自己独到的优势,比的是技术和营销能力。 这几年,栽培技术越来越受到花农的重视,也是产业竞争力的一个重要指标。只要大型乔木种得好,还是有人要,同样能赚到钱。王六初带记者走进萧王庙的绿都花木场,这里的槭枫是用青枫嫁接的,一株株种得很疏朗,阳光照射足、虫害少,长得格外漂亮,售价比别处要高1倍左右。“种好一株树,需要长期的精心打理,修剪、施肥、除虫等各环节一个不能少。”王六初说,早些年农户随便在山上种树,任其野生野长然后卖钱的年代早过去了。这两三年来,协会不间断地邀请林业专家、技术能手,向协会的170余家单位传授花木栽培技术,补齐之前技术方面的短板。 北仑柴桥的杜鹃花、奉化三十六湾村的五针松,都有上百年的栽培历史,培养出了一批“护花”高手,也造就了两地花农在行业里的优势地位。三十六湾村里,“花三代”“花四代”为数众多,承继了前辈的手艺,特别是嫁接这一把“刀”,在长三角地区赫赫有名。位于柴桥的北仑亿润花卉有限公司早在几年前就研究容器苗的培育,其大棚花房里,杜鹃花苗都是种植在花盆里的,且品种繁多。公司负责人沃绵康说,容器苗一年四季都可以出苗,移栽成活率较高,很受市场欢迎,价格平均要比同类地栽苗高出三成左右。这既是苗木生产方式的转变,同时也有利于耕地。 花木是“活”的建材,也是“活”的艺术品。在邬贵阳眼里,随着市民生活水平提高和审美需要,花木产业的后续发展,要主动寻找新的市场,“除了迎合市政建设、房地产开发对花木的需求,还要抓住新农村建设、庭院美化契机,培育小型化、精品类花木,走多元化线”。 浙东山茶花是宁波的一个代表性品种,长得快,但花型不美。几年前,金华花农从宁波买去茶花苗,通过嫁接技术,变成四季茶花、香味茶花,在华北很受欢迎。“小小一盆能卖几百元,而我们这里卖树苗才几十元一株。”邬贵阳说,观赏性花木市场很大,树形矮化,向盆景化发展,是一个方向。 花木比的是颜值,修剪、造型的好坏,使得身价大相径庭。在柴桥瑞岩村,边种植的茶梅,株株经过精心设计,成为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。孙安国介绍,一棵修剪好的,宽1.5米、高3米的茶梅柱子,售价高达1.5万元,当地岭下村一名姓林花农栽培的30多年茶梅,冠幅达6米,有人甚至愿意出价20万元购买。“花木种植是重体力劳动,现在雇一名工人,一天工资就要500元。”孙安国说,农合联积极引导花农培育微型盆栽,培育附加值相对较高的苗木,亩均效益上去了,花农才能实实在在增收。 花木行情的起起落落,与行业的小、散有关,大多数花农无法及时了解市场的变动情况。为了帮助农户搞好花木经济,柴桥街道自2017年起,组织成立街道助农团,打造“花木驿站”,搭建花木信息采集、行业推广、信用评价、信贷支持、政务服务等五大花木体系。每个村社设立信息采集站,并依托花木协会、经纪人以及种植大户,多渠道收集本地种植信息及花木市场信息。通过整合信息资源,每半月发布一次花木供求信息,建立“花木供求群”,帮助花农实现产销对接,畅通销售渠道。 农旅融合,衍生花木产业链。在海拔700余米的奉化三十六湾村,村里盆景园一期工程已经完工。竺清松说,接下来的二期项目里,要把好的花木放进去,既有从外面采购的,也有各家村民拿来的“宝贝”。“村庄在三隐潭和徐凫岩两个景区之间,我们要利用好这个优势,把高山花木村的牌子打得更响,让更多人到村里来旅游,购买花木。”王六初还有个想法,希望能在奉化建一个大型花木超市,占地上千亩。“仅奉化一地,就有很多好的花木场,但缺乏一个好的展示、销售平台。”王六初说,各家把自己的精品花木拿出来,集中一处,就是一个花木“大观园”,办成一个新景区,对花木产业和乡村旅游都有极大的促进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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